第五百零七章 千煉神兵，蒼龍之命！

　　山谷中，升起篝火，壹只被雪崩驚擾醒來的灰熊被整個掛在火上，炙烤的滋滋冒油，香氣四溢。
　　搖曳的火光之中，兩人相對而坐，談論著武道。
　　時至如今，楊獄的武學造詣已不下任何大宗師，林啟天初時還不甚在意，多言少聽，可後來神色就變得嚴肅，甚至驚疑。
　　戰力的強橫，還可推脫到神通之上，可這武學造詣，卻全無捷徑可走……
　　自白日，直至夜幕降臨，壹整頭大熊，也在兩人的閑聊之間，被吃了個幹凈。
　　“世間事，頗多奇妙。七十多年前，在流積山某處山谷，同樣的篝火前，同樣的，十龍十象……”
　　火光中，林啟天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隱隱被問的汗流浹背，不願再與之交流了。
　　憶往昔，多崢嶸。
　　七十多年前，亂世已見苗頭，關外的大離天狼蠢蠢欲動，三國大軍匯聚，大戰之前，幾多摩擦。
　　那是個風起雲湧的時代，當今之世的成名高手，多在那壹場大戰中已然嶄露頭角。
　　“流積山壹戰，先後打了接近十年，當時國內亂象已生，軍力疲憊，先帝不得已動員全國。
　　那時，我也就妳今日這般年紀，魏正先、方征豪不過半大孩子，十三四歲的樣子，機緣巧合之下，我們三人來到了當時聲名不顯的，趙王爺麾下。”
　　林啟天緩緩訴說：
　　“那時，妳家老師，是趙王爺麾下的幕僚之壹……”
　　流積山壹戰，前後十年。
　　十年間，落魄皇子張玄霸，壹躍成為名震天下的西府趙王，節制天下之兵，風頭壹時無兩。
　　而林啟天三人，分別學得他親傳的三門神功，並在大戰之後先後晉升宗師、大宗師，駐守邊疆。
　　“難怪您與魏大將軍，對撼地神通知之甚詳。”
　　楊獄心中微動。
　　從林啟天的話中，他也了然了，為何王牧之要他取雲州，卻原來是老交情了……
　　“當年的山谷之中，我等六人以明月起誓，立誌要驅逐外敵，平復內亂，再造大明盛世！”
　　似有風吹過，篝火閃爍欲滅，林啟天的情緒有著細微波動。
　　“再造盛世……”
　　楊獄靜靜聽著。
　　年少時的豪言壯語，又有誰能終生貫徹？
　　“可惜，流積山壹戰後，趙王爺聲勢達到了巔峰，卻也讓原本傾力支持的先帝、朝臣們起了制衡之心……”
　　林啟天嘆息：“我等六人，也終漸行漸遠，甚至於……”
　　“鬼蜮伎倆，實比戰場上的刀槍更難以躲避。”
　　楊獄微微搖頭。
　　林啟天並未說的太過詳細，但他自然也猜的到，張玄霸閉關之前的數十年，諸世家門閥、武林宗門，乃至於皇室，多也在暗中與他較量。
　　只怕最終讓張玄霸閉關的，不止是武道的突破，也是來自那位先帝的壓力……
　　“是啊。”
　　林啟天陷入沈默，心中復雜。
　　七十年走過，他武功遠非曾經可比，可有些東西，卻似還遠不如曾經了。
　　“權勢，實可比神通。”
　　楊獄撥弄篝火，心中警醒。
　　先有魏正先，後有林啟天，這兩位沙場上所向睥睨的戰將，生死之間尚不皺眉，可面對那壹頁紙張，卻不得不低頭，甚至疲於奔命。
　　但他明白，魏正先也好，林啟天也罷，束縛他們的，不是那文書，不是那朝廷，而是戎馬壹生中，無數戰友，乃至於麾下的軍民。
　　短暫的沈默之後，林啟天已然收斂了心思，他看著楊獄，有些復雜：
　　“妳可知，為何老徐當日離去之前，會給予妳選擇嗎？”
　　關於此事，楊獄有過猜測，但還是搖頭：
　　“願聞其詳。”
　　“王牧之大抵說過些？他們師徒兩個，曾在多年前爆發壹場激烈的爭吵，之後斷絕師徒關系，數十年，再不相見。”
　　楊獄點點頭，表示聽過。
　　“有人以為這是老徐明哲保身之法，可這是真的。他們，的確爆發了爭吵，可又是假的，因為他們從未斷絕師徒關系。”
　　林啟天頓了壹頓，道：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老徐的心思，其實可壹言蔽之。他忠君，可君在他的心裏，大不過國家社稷。
　　故而，他給了妳選擇，也給了龍淵邊民壹個選擇……”
　　徐老……
　　篝火旁，楊獄靜坐良久。
　　“但，也僅限於他，我也好，魏正先也罷，不會幹涉，卻也不會助妳。
　　朝廷可易姓，邊關卻不可……”
　　林啟天說了許多，最後，留下信筏，飄然離去：
　　“小心馬龍圖，此人得了黑山老妖的真傳，他，也在西北道……”
　　“呼！”
　　許久之後，楊獄吹滅了篝火，也自起身。
　　長空之中，鷹啼傳來，夾雜著犬吠之聲，未多時，駕馭著蒼鷹的大黑狗從天而降，撲到他的懷裏。
　　“小家夥。”
　　楊獄微笑著逗弄這小家夥，也不忘看壹眼它的命數，隨著這段時間的消化，它的命數，似乎又可以改易了。
　　將諸般心思暫時壓入心底。
　　楊獄開始盤點收獲。
　　首先，自然是那壹條蟠龍棍。
　　這壹條蟠龍棍，自然不是傳說中宋祖持之打天下的那根，可也是夢含光成名的神兵，逼近萬鍛之數。
　　【配兵：蟠龍棍】
　　【命格：蒼龍之兵】
　　【命數：壹紫四金三紅】
　　【無堅不摧（淡紫）、命屬蒼龍（淡金）、舉重若輕（淡金）、舉輕若重（淡金）、破兵破甲（淡金）、意誌加持（淡紅）、殺人盈野（淡紅）、不易磨損（淡紅）、氣運之兵（淡青）】
　　【狀態：已開鋒】
　　【品階：千煉】
　　“幾近萬鍛的神兵，難怪兩刃刀抵擋不住……”
　　手持蟠龍棍，楊獄不由感嘆朝廷的財大氣粗。
　　比之乾龍神弓，這口蟠龍棍自然不足，可放眼天下，這也是頂尖兵器，只比十大神兵差而已。
　　事實上，任何壹口千煉神兵，都價值連城，據他所知，錦繡榜上的好些位，可也沒有萬鍛級神兵。
　　坐擁中原十道，朝廷的勢力，實非壹家壹姓可比。
　　只可惜，這是棍……
　　“不知融了這口千煉蟠龍棍，能否將兩刃刀重鑄至千煉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