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現實如此殘酷

　　晚上回到宿舍，我打開電腦上網登錄扣扣，想看看浮生若夢。
　　她在線，但沒有說話，也沒有給我留言。
　　我看著浮生若夢的頭像，想著浮生若夢的身世和生活現狀，想著秋桐白天在大會的發言，心裏很是感慨，不由就伸手敲擊鍵盤……
　　我打出壹句話：“妳在幹嗎呢？”
　　對方似乎呆住了，壹會兒打過來壹句話：“啊——妳——”
　　“怎麽了？”
　　“妳——妳不是失蹤了嗎？怎麽又出現了？”
　　我深呼吸壹口氣：“我失蹤了？怎麽會？出差了，壹直在忙，最近才剛回來，出差的時候沒有帶電腦，上網也不方便。”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妳再也不來了，妳莫名就不見了，我……我以為妳不理我了。”
　　看得出，浮生若夢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還有些傷感和哀怨。
　　我心裏有壹股說不出的滋味：“沒有，我只是暫時沒有上網而已，對不起，出差沒有和妳打個招呼。”
　　浮生若夢：“沒什麽，妳也在做事業，當然不可能天天泡在網上，理解的。”
　　我：“看到妳給的留言了，看到妳生日那天的話了，送給妳遲到的生日祝福，祝妳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
　　浮生若夢“謝謝……這是我收到的唯壹生日祝福，也是我最珍惜的生日祝福，會好好記得。”
　　我的心裏這時有些發疼：“沒有想到妳的身世這麽淒苦，沒有想到妳的現實這麽無奈，妳真的很不容易。”
　　浮生若夢：“亦客，妳在可憐我嗎？可是，我不需要，那晚，我喝多了，忍不住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因為現實世界裏，我沒有人可以說。”
　　我的心更疼了：“不，妳不要誤解，我不是可憐妳，只是覺得更加了解了妳，妳能把我當成朋友，說給我聽，我很榮幸，也很珍惜。”
　　浮生若夢：“現實總是這麽殘酷，生活總是那麽無奈，人生總是這麽矛盾，妳是不是覺得我很脆弱很可笑呢，把虛擬世界裏的空氣當做了壹個莫名的傾訴對象。”
　　我：“沒有覺得可笑，網絡雖然是虛擬的，但是，妳我卻是真實的，我們敲擊鍵盤的手同樣也是真實的。在這個看不見的世界裏，我能看到妳此刻正在跳動的心，能看到現實世界裏堅強堅定堅韌的妳……”
　　浮生若夢：“妳真的能看到我的心嗎？妳怎麽會知道現實世界裏的我會是堅強堅定堅韌的呢？”
　　我：“感覺，直覺。”
　　浮生若夢：“妳的直覺真準，似乎此刻妳就在我面前，在看著我……”
　　我的心壹動，沒敢說話。
　　浮生若夢：“這世界真奇怪，有些人不能在壹起，可他們的心在壹起；有些人表面在壹起，但心卻無法在壹起。”
　　我的心又是壹動，不由想起了李順，我不知道秋桐和李順現在到了何種程度，壹想到美麗高貴儒雅的秋桐和李順這樣的紈絝子弟同床共枕，我的心裏突然就升起壹股劇烈的酸楚，疼得不能忍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醋，隨後小心翼翼地打出壹句話：“妳們……結婚了？”
　　“還沒有。”
　　我的心寬了壹下，忍不住又打出壹句話：“那……妳們在壹起了？”
　　“妳指的在壹起是什麽意思？”
　　我索性直接了當：“同居！”
　　浮生若夢：“妳很在意嗎？”
　　我不知道此刻她問這話時帶著什麽樣的心情，說：“不知道，或許，這個問題我不該問，可以不回答！”
　　浮生若夢沈默了壹會兒說：“我們沒有發生過任何身體的接觸。”
　　我的心裏大寬，大大松了口氣，說：“好，好！”
　　隨即，我又有些疑惑，依照李順那樣的人，他怎麽會放過秋桐？
　　浮生若夢：“貌似妳不願意我和他在壹起，希望我做壹個忘恩負義的人，是嗎？”
　　我壹時無語。
　　浮生若夢：“妳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人世間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答案的，既然沒有答案，又何必苦苦追尋什麽。”
　　我：“我只希望妳能生活地開心快樂，至於其他，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浮生若夢：“謝謝妳，我相信命運，相信我現在的壹切都是命中註定的，我不敢不想不願意去和命運抗爭。我是壹個簡單的女人，同樣渴望幸福渴望愛情渴望美好的情感，但是，我必須要尊重現實，必須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雖然我有爹娘生長無爹娘教養，但絕不是不懂事理的人。”
　　我壹下子想起自己那天在遊船上說她的這句話，心裏不由很是懊悔歉疚。
　　浮生若夢繼續說：“雖然我不愛他，可是，必須要接受今後和他壹起生活的現實。雖然他經常在我面前擺出壹副居高臨下的架勢，但是，他從沒強迫過我什麽，從這方面來說，他還是尊重我的。我知道他在外面結交的狐朋狗友都是三教九流，對此，我不願管，當然，也管不了。我寧願讓自己永遠作為他名義上的擺設，我當然知道，他需要壹個體面美麗上得廳堂的女人給他撐門面，讓他風光，我的作用和價值或許也就在這裏。”
　　此刻，我當然不知道，假如秋桐和李順結婚，那將是壹件驚世駭俗的九級地震。
　　我呆呆地看著她的話，心裏感到陣陣悲涼。
　　沈默了壹會兒，浮生若夢又說話了：“我現在覺得自己不是壹個好女人！”
　　“為什麽？”我幹澀地打出壹句話。
　　“因為我感覺自己似乎在網絡裏，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裏。”說到這裏，她停住了。
　　我明白她沒有說出來的話裏的意思，知道她現在對我這個亦客大神的感覺，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雖然冬兒依舊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可是，自覺不自覺，我已經對她產生了某種難以名狀的情愫。
　　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我明白妳的意思。”
　　浮生若夢：“我知道妳懂的，妳說，我是不是壹個壞女人呢？”
　　我的心跳繼續加速：“不，妳是壹個好女人，是我心中眼裏最美麗的女人。”
　　浮生若夢：“謝謝妳的評價。可是妳並沒有見過我，妳怎麽知道我是美麗的女人呢？”
　　我這才發現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忙說：“雖然我看不到，但是，心靈和眼睛是相通的，心裏想的，眼睛就能看見。壹個心地純潔聰慧智慧的女人，必定是壹個美麗的女人。”
　　浮生若夢：“妳真會說話，好像妳真的見過我似的。其實，我雖然沒有見過妳，但我知道妳是壹個才華橫溢的優秀的男人。”
　　我有些汗顏，忙說：“錯，我其實是壹個卑微的小男人，既沒有才華，更談不上什麽優秀。”
　　浮生若夢說：“妳很謙虛，冒昧問妳壹句，妳有女朋友了嗎？”
　　我壹陣心悸：“曾經有，可是，現在，她成了空氣。”
　　浮生若夢：“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
　　我黯然說：“沒什麽。”
　　我的心起起落落，想起壹句話：可以壹秒鐘遇到壹個人，壹分
　　鐘認識壹個人，壹個小時喜歡上壹個人，壹天時間愛上壹個人。但是卻要用壹輩子去忘記壹個人。
　　壹會兒，浮生若夢說：“好了，不談這個了。妳最近的工作還好嗎？”
　　我自然不能和具體她談自己的工作：“還好，妳呢？”
　　浮生若夢：“壹切都在按照計劃實施，和同城的其他十幾家報社壹樣，我們的年度大征訂開始了。”
　　我：“好啊，加油！憑著妳的能力，壹定會成功的！”
　　浮生若夢：“呵呵……謝謝亦客大神的鼓勵，沒有妳給我那些指導和點撥，我壹開始還真的找不到路子。對了，我現在還有事要請教妳……”
　　我：“講——”
　　浮生若夢：“我們今年的大征訂，分兩條腿走路，壹個是我以前和妳說的成立大客戶開發服務部，另壹個就是發行員的零散征訂。可是，發行員畢竟是這個社會的弱勢群體，單純讓他們自己去征訂，效果未必會好。對這個問題，我現在有些困惑，暫時想不出如何找壹個抓手。”
　　我思考了壹下，說：“做營銷，載體很關鍵，按照妳說的情況，何不找壹個合適的載體。”
　　“載體？”
　　“對，就是做活動，”我說：“把壹個產品推銷出去，最好的載體就是搞活動！”
　　“活動？”
　　“是的，搞活動，把遊散的薄弱的力量集中起來，搞行之有效的活動，活動是營銷的最佳載體！”
　　“哦，我想想啊……”浮生若夢暫時沈默。
　　我點燃壹顆煙，看著浮生若夢的頭像發呆，想著白日裏的秋桐……
　　不知過了多久，浮生若夢說話了：“大神，還在嗎？”
　　我說：“在！”
　　浮生若夢發過來壹個高興的表情：“剛才我認真琢磨了，明白妳話裏的意思了，對，搞活動，以活動作為載體，我決定以站為單位組織發行員搞征訂活動，搞‘三洗’活動。”
　　“三洗？”我壹時沒有明白過來。
　　“對，三洗，洗街洗樓洗門頭。”浮生若夢說：“改變以往單兵作戰的辦法，發動全體發行員搞集體征訂，發揮集團作戰的優勢……洗街，就是對沿街門店逐個進行宣傳和征訂；洗樓，就是對市區內的所有小區住宅樓壹個也不放過，在小區裏和樓前搞征訂活動；洗門頭，就是對所有的市場門頭攤鋪逐個進行走訪宣傳。”
　　我頓時對秋桐的敏捷的思維和拓展能力深感佩服，剛才自己說搞活動，其實並沒有想出具體如何搞，而秋桐卻理解發揮地如此透徹。這壹點，我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