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壹十七章 主動

　　法空眉頭壹挑。
　　其余五女皆是臉色大變。
　　法空看壹眼她們，笑道：“原來妳們找到了借用永夜月神力量之法？”
　　五女臉色接著又壹變。
　　法空道：“如果滅掉夜郎他們，妳們便可以想辦法化用這力量？”
　　“……我們並沒把握。”孟青禾搖頭：“月神之力是來源於壹座神像，便在我們夜月宗的大殿中央，每個月，都需要我們祭拜壹次神像。”
　　“如何祭拜？”
　　“要將我們修煉的力量貢獻出去。”孟青禾道：“然後便會在關鍵時候賜下強絕的力量，助我們渡過難關。”
　　法空若有所思。
　　許誌堅沈聲道：“這不過是蓄力之法，這月神並不是什麽真正的神靈，而只是壹個修為更深之人罷了！”
　　法空看向許誌堅。
　　許誌堅沈聲道：“我知道世間有壹種奇功，可海納百川，化千萬股力量為壹股，精純再精純，再附以極濃烈的精神力量，轉化為壹股獨特的力量，這股力量可以跨越數裏之內，看起來宛如神靈，其實是裝神弄鬼！”
　　法空若有所思。
　　這力量確實有虛空傳導之能，當然，自己也能做到，很像是四象境的力量。
　　這壹股力量與自己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這力量更類似於精神力量，又不全是精神力量，介於似是而非之間。
　　但這股力量是極怕大光明咒的。
　　“這是壹種陰毒的邪功。”許誌堅冷哼道：“已然禁絕，沒想到竟然在大雲流傳下來了。”
　　法空凝神搜索。
　　“我們大乾原本也有的，後來朝廷禁絕，再加上各宗也禁絕，所以已經不見蹤影。”許誌堅道：“甚至都不準記載此術的存在。”
　　他如果不是光明聖教的長老，也不可能接觸到這些絕秘的檔案與記載。
　　近乎所有記載這些詭秘邪惡秘術的都被銷毀，不讓世人知曉，以便令其消失。
　　沒想到大雲還有此術的存在。
　　他臉色陰沈。
　　他想到了大雲多神，人們信奉更多更自由，原本並不怎麽在意。
　　這壹次夜月宗竟然是這般禁術，那其他宗門呢？是不是也是類似的？
　　法空在腦海裏搜索，還真找到了壹些關於此類秘術的記載。
　　這並不是某壹種奇功，而是壹系列奇功，都是以怨毒之精神為引，與罡氣相合，煉化而成壹種獨特力量，可遙擊對手，無形無色。
　　堪比兩儀境的能力，甚至比兩儀境更強。
　　這類秘術稱之為邪道。
　　與魔宗的武功又不同。
　　魔宗武功是利用欲望的力量，到了極致會扭曲性情，令其變得極端，情緒容易爆發。
　　魔功的優勢是易速成，劣勢是易失控。
　　但魔宗並不是邪道。
　　邪道才是真正可怕，利用各種殘忍詭異的手段提升修為，獲得力量，是已然違反了人性之舉。
　　邪道在前朝已然被魔宗滅掉，掀不起風浪。
　　而大雲卻並沒有這樣的肅清行動，所以百花齊放，五花八門，有邪有正。
　　邪正交織在壹起，現在已經很難徹底弄清楚。
　　“如果是這樣的話……”法空若有所思：“那還真沒什麽可怕了。”
　　“大師，月神是極可怕的。”壹個女子忍不住提醒：“非是武功可以力敵的。”
　　這便是月神之力的恐怖之處，是無視距離，無視武功罡氣，直接滅殺魂魄。
　　法空道：“大光明咒便可克制，……許兄，妳們光明聖教有得忙了。”
　　“義不容辭！”許誌堅肅然。
　　法空看向被封了穴道的十二個青年，搖搖頭：“他們就不能留下了。”
　　許誌堅冷冷道：“罪該萬死，直接殺了反而便宜他們，殺了罷。”
　　法空擺手。
　　林飛揚與傅清河剛要動手。
　　“慢著。”孟青禾忙道。
　　眾人看向她。
　　孟青禾輕聲道：“大師，我有壹個不情之請。”
　　“妳們要親自動手？”
　　“是。”
　　“嗯。”法空頷首。
　　孟青禾合什深深壹禮，扭頭看向五女。
　　她們緊抿紅唇，肅然點頭，盈盈來到了那十二個青年跟前。
　　“動手吧。”孟青禾道。
　　她壹掌壹個，分別按上壹個青年的眉心，掌心吐勁，將兩人的大腦震碎。
　　鮮血混雜著白漿從他們鼻孔流出，已然氣絕而亡。
　　其余五人依法施為。
　　孟青禾放下手，輕聲道：“大師，要殺夜月宗高手，需得震碎他們腦袋，否則，很難殺死。”
　　法空點點頭，看向許誌堅。
　　許誌堅道：“明白了，破壞他們的腦袋，……那我便回去跟他們說壹聲，提醒壹下他們。”
　　法空道：“孟姑娘妳們從何而來？”
　　“……海上。”孟青禾道。
　　許誌堅臉色壹下變得陰沈。
　　如果夜月宗的人從海上進大乾，他們光明聖教無計可施，鞭長莫及。
　　法空道：“他們不會再從海上過來了，是趕不急吧？”
　　“大師所言正是。”孟青禾道：“已經過去十五天，他們如果不想被反噬，只能從光明聖教那邊闖過來。”
　　許誌堅松口氣，昂然道：“他們只要經過我們大光明峰，那就甭想過來！”
　　他隨即咬咬牙，恨恨道：“天海劍派，真是該死！”
　　放他們進大乾，害了多少無辜百姓？
　　天海劍派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法空不置可否。
　　此事復雜，目前為止還是迷霧重重，很難壹時間說清楚，索性裝作不知道。
　　孟青禾遲疑壹下，輕聲道：“許公子……”
　　許誌堅看向她。
　　孟青禾輕聲道：“別看大師制住他們很容易，但是，他們是極為難纏的，有遁術，有敏銳的感覺，很難殺死的。”
　　她不知道法空是如何制住他們的，想必是用佛法之力，恰是克制月神的力量。
　　其他人卻不行。
　　武功再強，殺他們也不易。
　　許誌堅道：“孟姑娘放心吧，即使他們趕到了神京，還有法空在呢。”
　　法空笑著點頭。
　　他現在對夜月宗深惡痛絕，要想方設法滅掉這個永夜月神，尤其是知道了他的來歷之後。
　　殺無辜之人，便是為了利用這些怨氣煞氣的魂魄滋生的陰毒力量來轉化罡氣。
　　這種功法確實不該出現在世間。
　　自己既然見到了，當然壹定要抹去。
　　法空看向林飛揚：“給她們重新找壹處地方，鄰近我們外院。”
　　“是，住持。”林飛揚痛快答應。
　　孟青禾六女合什行禮。
　　法空道：“看來妳們是不甘寂寞的，不想做明月繡樓的繡娘，那便好好修煉吧，留在神京暫時是最安全的。”
　　“多謝大師。”孟青禾輕聲答應。
　　法空合什壹禮，與許誌堅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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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於大街上。
　　許誌堅神色沈重。
　　法空的目光投向了南邊，又收了回來。
　　許誌堅感受到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光，投到了極遠之處，便問道：“看什麽呢？”
　　“看壹眼師祖那邊。”
　　“奉詔的那批兩宗高手？”許誌堅道：“慧南師伯與賀師叔他們？”
　　法空頷首。
　　“他們如何了？”
　　“悠閑得很。”法空笑道：“這也是好事。”
　　兩批高手正在壹片半山腰的樹林裏。
　　有的在對弈，有的在切磋武功，有的談天說地，有的在吵架不休。
　　慧南在壹塊圓形青石上打坐調息，莊嚴端肅，鶴發童顏，壹派高僧風範。
　　他並沒有滿足於此，繼續往上追求，因為知道法空的境界，有清晰的目標，並不服老。
　　楚祥也在練功。
　　賀之奇則坐在壹塊石頭上讀書，臉上不時露出笑容，笑得甚是古怪。
　　法空忍不住掃壹眼他所看之書，卻是壹本艷情小說，而不是旁人以為的武功秘笈與武功筆記。
　　法空忍不住想笑。
　　沒想到賀之奇竟然有這般愛好，倒是奇特。
　　“他們在做什麽？”許誌堅很好奇。
　　法空笑著說了他們所做所為，尤其是賀之奇，讓許誌堅無奈的搖頭。
　　“賀師叔這是出外遊學時，被壹個朋友帶偏了，染了這麽壹個不良嗜好。”
　　“也不算不良嗜好吧。”法空笑道：“賀前輩那般年紀了，能保持壹顆年輕的心，確實難得。”
　　許誌堅搖頭嘆氣。
　　他可沒這般感覺，覺得不管多大年紀，拿這麽壹本書讀確實有礙觀瞻。
　　可賀之奇身為師叔，他是管不住的。
　　別說他，便是教主也沒輒。
　　許誌堅低聲道：“妳準備怎麽處置這夜月宗？”
　　“我先過去看看。”法空道：“與其等他們上門，不如主動出手抄了他們老窩。”
　　許誌堅緩緩點頭。
　　這才符合法空壹貫以來的行事風格。
　　不想惹事也不想管閑事，可是壹旦要做，便主動出擊，絕不會被動挨打。
　　“我……”
　　“許兄，我自己便好，來去也方便。”法空道：“妳們光明聖教多加戒備吧，難免有漏網之魚，他們壹定會想辦法闖過來的。”
　　“……行。”許誌堅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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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輪明月高懸。
　　杏花塢的湖邊小亭，燈火通明。
　　小亭之外，月光在湖上反射，波光粼粼。
　　小亭之內，獨孤夏晴捧壹本書在讀，聽著嘩嘩的湖水拍岸聲，周圍昆蟲的輕鳴聲，她心中壹片寧靜。
　　法空忽然出現在小亭裏。
　　獨孤夏晴放下書，看向法空，感受到法空氣息有異，好奇的打量他。
　　法空便將夜月宗的事說了。
　　“夜月宗……”獨孤夏晴起身，負手踱步：“妳準備要對付夜月宗？”
　　“妳聽說過？”
　　獨孤夏晴輕輕點頭：“他們名聲極差，只是因為行蹤隱秘而極難纏，所以人們對他們敬而遠之，妳能找到他們？”
　　法空緩緩點頭。
　　這個並不難。
　　永夜月神的力量對壹般人來說詭異神秘莫測，對他來說卻如夜裏的火把，壹看便知。
　　“那便滅掉他們。”獨孤夏晴輕輕說道：“我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