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長生

蕭舒

修真武俠

大乾朝極北有壹片山脈,綿延兩千裏,終年積雪籠罩,如壹條銀色巨龍橫亙於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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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神駒

大乾長生 by 蕭舒

2024-1-20 18:52

  法空問:“每天都要進宮?”
  範燁點點頭,又搖搖頭,嘆道:“皇上也是,逮著老實人死命欺負,這些皇子當中,信王盡做壹些不討好的事,其余的皇子,不是當富貴閑人的,就是有人擠破頭幫著,哪像信王這般境況?”
  法空笑了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這些皇子當中,只有信王從小投身軍伍,壹口氣從底層升到了高層?
  論軍中之威望,對軍隊之熟悉,這些皇子無出其右。
  滿朝文武,皇帝既能絕對信任,又能控制住軍隊,信王是唯壹的人選。
  所以有些事只能他來做。
  出身軍中,這並不是什麽強項,反而是他不能成為皇帝的根本原因。
  在眾朝臣眼中,他是壹介武夫。
  武夫是不能當國的,這是大忌,窮兵黷武是所有人的災難。
  範燁道:“要換成我是信王爺啊,早就撂挑子了,誰愛幹誰幹去,費盡心力做事還要挨罵,出力不討好,何必受這窩囊氣!”
  法空搖頭笑道:“信王爺胸懷天下,受壹點氣也是難免的,否則,早就不幹了。”
  範燁壹拍巴掌:“皇上就是看準信王爺這壹點,才逮著他狠用,太過火了。”
  “爺爺——!”範凝玉在壹旁提醒。
  說皇上的壞話可不是好事。
  範燁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看不過眼,即使是親父子,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嘛。”
  “爺爺妳欺負爹欺負得還少啦。”範凝玉道。
  “妳這丫頭!”範燁眼睛壹瞪。
  範凝玉忙閉上嘴做乖巧狀。
  範燁哼壹聲,饒她壹回。
  法空笑道:“壹個願打壹個願挨,我們說話是不管用的。”
  “唉——!”範燁很是打抱不平。
  範凝玉道:“大師真要給所有人治病?”
  “是。”
  “大師真能給所有人治病?”
  法空微笑:“範姑娘拭目以待吧。”
  範凝玉的想法是現在大多數人的想法,半信半疑,想相信卻又不敢相信,因為違反了常規常識,突破了想象極限。
  也有壹部分人肯定自己在吹牛皮。
  不過念及上壹次的行雲布雨咒,不敢置疑得太過火。
  他們會懷疑上壹次的行雲布雨咒是蒙的,是戲法,可萬壹這壹次也能變壹次戲法騙過所有人呢?
  所以他們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也抱著挑剔的心思,瞪大眼睛死死盯著。
  但凡有壹點兒破綻就死死抓住,非要揭破自己這個大騙子不可。
  範凝玉微笑:“我確實想見識壹下。”
  範燁沒好氣的道:“妳這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虧得妳聰明呢!”
  “爺爺,我怎麽笨啦?”
  “我看妳就是小聰明!”
  “那爺爺說來聽聽。”
  “妳也不想想,大師如果沒把握,敢做這種事嗎?那些可是重病甚至只剩下壹口氣的,壹旦耽擱,沒能治好,豈不是惹下大麻煩?”
  範凝玉看向法空:“我就是在想呀,這麽做太不智,萬壹出壹點差錯……,甚至還有人可能故意使詭計,只要死壹個人,大師便是麻煩無窮,無法翻身的!”
  法空頷首:“多謝範姑娘關心,不要緊的,到時候我會請禦醫在當場,萬壹有人真不妥當,直接讓禦醫出手。”
  “禦醫?”範凝玉遲疑。
  禦醫可不是隨便什麽人能驅使的。
  “信王爺會幫忙請來禦醫。”法空道。
  “那便好。”範凝玉輕輕點頭。
  她發現自己所能提出的問題,好像法空都有所準備,這種壹切盡在他掌握之感太難受了。
  有壹種智慧被碾壓之感。
  她壹向自負,極討厭這種感覺。
  她明眸閃爍,微笑道:“如果到時候,病人之中混入坤山聖教弟子呢?甚至坤山聖教弟子忽然發狂呢?”
  “到時候會請幾位大宗師過來坐鎮。”法空道:“如敝寺的慧靈師伯祖,飛天寺的至淵師叔祖,如果再加上信王爺,就差不多足夠了。”
  “妳們跟飛天寺不是對頭嗎?”範凝玉笑容收斂。
  “平時是吵鬧,互相拆臺,但畢竟同為大雪山宗,關鍵時候還是能相信的。”
  範凝玉皺眉:“那……魔宗六道呢,會不會故意搗亂?”
  法空點點頭:“未必不可能,所以到時候也會請壹些神武府的高手過來。”
  “……那妳還真要請不少人來!”範凝玉哼壹聲,臉色越發僵硬。
  範燁哈哈笑起來。
  “爺爺——!”範凝玉頓時嬌嗔瞪過來。
  “妳這丫頭,說妳不自量力吧,妳不服氣,現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範燁樂不可支。
  終於有人把這個尾巴翹天到上的丫頭壓住了,看她氣焰被壓制,委實太痛快了。
  範凝玉氣哼哼瞪他壹眼,又看向法空,嫣然笑道:“大師思慮周全,佩服。”
  法空合什微笑,氣度從容沈靜。
  範凝玉覺得自己每壹擊都打在了空處,閃著自己腰了,很難受很憋屈。
  範燁笑道:“大師,我這身子也不太爽利,能不能也給我壹張回春咒,我回去誦讀。”
  法空雙手結印。
  腦海之中,藥師佛像雙手結印,從藥師經轉成回春咒,誦咒速度奇快。
  下壹刻,回春咒已然落到範燁身上。
  他體形矮胖,再加上喝酒多,酒色傷身,身體已經被掏空得差不多。
  回春咒落下,有瓊漿鉆進他身體。
  範燁頓時露出古怪的神色,又陶醉又迷離,給人的感覺卻是色迷迷的。
  範凝玉嫌棄的遠離幾步。
  法空失笑。
  他施展的回春咒多矣,雖說回春咒的威力越來越強,可還沒見過如此模樣的。
  過了半晌,範燁慢慢睜開眼睛,壹臉不舍的神色,感慨道:“好壹個回春咒!”
  自己身體輕盈得要飄起來,再無平時的沈重。
  身體裏蘊含著勃勃力量,仿佛壹拳能把天打破,壹拳能摧毀任何堅硬之物,包括刀劍,全無平時的虛弱。
  “好好好,真是好,哈哈哈哈……”範燁大笑。
  這種強大與輕盈的感覺已經太久未曾體會,差點兒忘了這種感覺,現在重新經歷,才知道這種感覺已經烙印在自己骨子裏,無時或忘。
  法空道:“王爺妳有舊傷,導致修為壹直在倒退,身體也在衰弱,現在應該無妨了。”
  “唉——!”範燁露出苦笑。
  “爺爺走火入魔導致的老傷也好了?”範凝玉訝然。
  範燁擡頭看向天空,眼眶竟然濕潤。
  範凝玉握住他胖手,運功壹察,覺察到他身體蘊含著勃勃生機,原本的傷勢盡去,恢復健康,原本淤滯於經脈內的奇異力量盡去,經脈暢通無阻。
  她松開範燁的手,笑道:“恭喜爺爺,……這壹下,奶奶不用再內疚啦。”
  範燁搖搖頭:“這賊老天,真是……”
  他轉頭朝法空深深壹禮:“多謝大師。”
  法空笑著合什:“這也是王爺的緣法。”
  範燁感嘆:“原本本王是不信什麽緣法不緣法的,事在人為,哪有什麽命不命的。”
  現在卻不得不信命。
  如果不是夫人中毒,不是結識了信王夫人,斷不可能找上法空大師出手的。
  因為壹直以為法空大師是騙子。
  法空大師既解了夫人的毒,又治好了自己的沈屙。
  自己半生蹉跎,還不是因為絕望之下才寄情於美酒,借酒澆愁?
  現在卻忽然之間傷勢盡復,可以重新開始練功,早晚能恢復修為。
  這恰如枯木逢春,不是命運是什麽?
  法空微笑。
  “不行,我要趕緊回去跟夫人說說。”範燁頓時呆不住了,合什道:“大師,改日再來拜會,我府裏還有幾個酒窖的美酒,下次再給大師多帶些。”
  “那貧僧便笑納了。”法空笑道。
  “哈哈……”範燁大笑:“大師喜歡就好,走啦玉丫頭!”
  他轉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範凝玉深深看壹眼法空,合什壹禮,扭腰肢輕盈而去,跟上了範燁。
  兩人在護衛的簇擁下離開金剛寺外院。
  “這下妳服氣了吧?”範燁興沖沖的道:“知道厲害了吧?別以為同齡人都是草包都不如妳,妳見到的人太少,眼界差遠了!”
  “爺爺,知道啦。”範凝玉無奈回答。
  爺爺等這樣的機會太久,現在終於找到了,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這壹路上就得聽他嘮叨了。
  範燁忽然閉嘴,皺眉看去。
  範凝玉擡頭順勢看去,發現壹群護衛正簇擁著壹個英俊青年迎面而來。
  英俊青年身形不高,騎在壹匹雪白的馬上,顯得更矮。
  他顧盼神飛,得意洋洋,眉宇間壹片睥睨四方之色。
  人們看到他,只覺得這青年英俊,身穿錦袍,白馬通體雪白沒有壹絲雜毛,唯有四蹄烏黑,雙眼明亮,靈氣四射,馬鞍金光閃閃,富貴之氣逼人。
  再加上八個護衛分成兩排,左邊四個右邊四個,個個魁梧壯碩如鐵塔,壹看便知道不好惹,便自覺的遠離。
  “他怎來了!”範凝玉蹙眉。
  “不是來找妳的吧?”範燁哼壹聲:“別招惹他!”
  範凝玉搖搖頭:“爺爺,不是我招惹他,是他湊上來,我有什麽辦法?”
  兩人說話的功夫,坐在白馬上的英俊青年忽然大喜過望,是看到了範凝玉,忙拼命的揮手。
  他甚至屁股離開馬鞍,站起來揮著手大呼:“凝玉姑娘!凝玉姑娘!凝玉姑娘!”
  範凝玉無奈的抱抱拳,淡淡道:“四世子。”
  正是逸王爺的四世子楚倫。
  “駕!”楚倫壹抖韁繩,高大神駿的白馬壹個沖刺,靈巧的穿過熙攘的人群,優雅的出現在範凝玉跟前。
  在這般熙熙攘攘的朱雀大道上,如此高大的駿馬靈巧的穿梭過人群,宛如遊魚壹樣,沒有撞到任何壹個行人,委實讓人吃驚。
  範凝玉沒露吃驚神色。
  這匹白馬名叫壹片雲,乃是神駒,是楚倫從小到大養大的,心意相通,而且據說還通曉輕功。
  現在看起來,並不是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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