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天後解圍！】

　　化妝間。
　　角落的簾子後面。
　　張燁的後背已然被冷汗壹瞬間打濕了，汗真的是刷的壹下就從後背偏上面皮膚的毛孔裏湧了出來，裏面的秋衣得濕了三分之壹，妳就說這廝得被嚇成什麽樣兒了吧，頭發都快立了啊，他還惦記著跟人家幾個女同誌攀攀交情聊聊天認識幾個朋友呢，聽外面女人們聊天，也就是真的以為她們在聊天呢啊，因為話裏話外都在說春晚的事兒，也沒有人提過脫衣服穿衣服的啊！
　　這下完蛋了！
　　這是都演出結束了，女人們單獨進了壹間化妝間想換好自己的衣服然後等鐘聲或者直接回家了？妳們怎麽不早說啊！要是知道妳們正那啥呢，哥們兒就算再傻-逼也不可能出去啊，我就是妳媽裝睡裝死也得等到妳們都走了我再離開啊，這下說什麽都晚了，張燁已經被章遠棋給發現了！
　　別叫！
　　老章妳可別叫！
　　妳要是喊壹聲，哥們兒就明天就得開遺體告別儀式了！
　　“章姐。”
　　“嗯？”
　　“您怎麽不脫了？”
　　“呵呵，正脫呢。”
　　“是不是不好弄？我幫您吧。”
　　“小靜是吧？不用麻煩妳，妳章姐要是連衣服都自己脫不了，那我也就老到離告別舞臺不遠嘍。”
　　“嘻嘻，您可別說‘老’這個字了，您要是老了，我們成什麽啦？妳看著都比我們年輕的。”
　　外面再次說起話。
　　老章居然沒提到任何剛才的事！
　　張燁大松壹口氣，心說壹句老章太仗義了啊！夠意思！太夠意思了！他於是小心翼翼地坐到沙發上，其實就那麽壹坐而已，不過卻花費十秒鐘的時間，因為沙發是皮的，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張燁當然不能讓外面的人發現自己，也就坐的很慢，將聲音壓到微不可察。
　　突然，異變再起！
　　有腳步聲過來了，“這邊我記得有個沙發吧？”
　　另個女孩兒道：“好像是，簾子後頭呢。”
　　那女人笑，“這邊椅子不夠了，不坐著我脫不了褲子，幾位老師，要不然妳們先？我等壹下？”
　　壹個四十多歲的女聲道：“呵呵，妳去吧，我都快脫完了。”
　　“行，那我去了。”腳步聲離張燁更近了！
　　張燁眼珠子都瞪了起來，我靠，別啊！妳來幹嘛啊！這裏可有人呢！張燁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壞事！
　　要被發現了！
　　忽然，章遠棋的聲音響起，“小趙啊，妳等壹下。”
　　“嗯？章姐？”那女人狐疑道。
　　只聽章遠棋道：“妳這麽年輕，還是學舞蹈的，還用的著坐著脫褲子啊？”
　　女人道：“嗨，就是因為常年都練舞蹈，我這腰上到處都是傷，所以平常肯定得註意保護壹下。”
　　章遠棋道：“那我扶妳壹把。”
　　女人忙道：“那怎麽好意思啊，不用不用，裏面我記得有個小沙發，我登臺之前就跟這邊化的妝，我自己來就行了。”
　　壹步！
　　兩步！
　　三步！
　　那人走過來帶動的空氣，都把張燁眼前的小簾子給吹的晃了壹下，而且簾子還是沒完全拉上的，正面有壹小部分是露出來的，只要那女人再往前兩步，張燁的位置就曝光了，這麽點的地方是不可能藏住的！怎麽辦？無處可躲了啊！張燁急壞了，這種事說大也不大，但是傳出去名聲不好啊，真要給張燁落了壹個偷入春晚現場潛入女更衣室偷-窺的罪名，張燁還不如找塊豆腐裝死算了，丟不起這個人啊！自己也是，跑化妝間睡什麽覺啊，早知道這裏不止是化妝間而還是大家換衣服的地方，張燁打死也不可能在這裏休息啊，這下什麽都完了！
　　“小趙兒啊。”又是章遠棋叫住她。
　　“章姐？”那人道。
　　章遠棋：“要不然妳先等等？”
　　女人：“嗯？您有事？”
　　章遠棋：“我啊，想先換壹下衣服，呵呵，我這身晚禮服好像卡住了，不太好弄，我坐著試壹試，都脫壹半了。”
　　女人道：“那行那行，您先換，我不著急呢。”
　　“好，謝了。”章遠棋道。
　　“您太客氣了，這謝什麽呀。”女人說道。
　　然後，高跟鞋的聲響就踩了過來，篤，篤，篤。
　　在張燁驚呆的註視下，章遠棋已經站在了簾子口的位置，跟張燁視線再壹次碰到了壹起，章遠棋手上是拖著晚禮服上身的，拉在胸口的地方擋住了很多東西，但肩膀和白花花的背後還是壹覽無余的，只見天後也沒說什麽，更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擡步走進更衣間裏，反手壹拉。
　　嘩啦。
　　簾子全部合上了！
　　張燁知道自己終於得救了，感激地目光看了壹眼章遠棋，然後又露出壹絲苦笑的表情，做了個睡覺的手勢。
　　章遠棋看不懂，“嗯？”
　　張燁便低聲俯身過去，用最小聲兒道：“對不住啊章姐，真不是故意的，之前妳們走了以後我就在這裏睡著了，壹醒過來就聽見妳們說話聊天，我還以為就是聊天呢，我就傻不拉幾地出去了！”
　　章遠棋淡漠地嗯了壹聲。
　　張燁再次重復，“真不是成心的。”
　　章遠棋面無表情道：“那不壹定。”
　　“我去！”感覺說話聲音大了點，張燁趕緊捂了下嘴，又小聲兒道：“什麽叫不壹定啊，真是意外，我什麽人品您還不知道嗎？這次多謝您解圍了，壹會兒能不能讓她們趕緊走？我好偷溜出去，不然我這出不去了啊，早晚露陷！”張燁懇求道。
　　章遠棋看看他，“我考慮壹下。”
　　張燁哭笑不得，“什麽叫考慮壹下呀，您就別逗我了，人命關天啊！”
　　章遠棋不鹹不淡地把手裏的壹個包扔在沙發上，“下次，再給我寫壹首歌。”
　　“我這回不是給您寫了嗎？”張燁無語道：“您幫我這回，這首歌的人情就算您還了，行不行？下次再說下次的。”
　　“我單曲版權呢？”
　　“給您，都授權您，不過得給錢啊，多少錢咱們再商量。”
　　“……好。”
　　“那就定了！成交！”
　　“嗯。”
　　張燁現在就像趕緊離開。
　　外面忽然那女人道：“章姐換好了嗎？不行的話我幫您試試？晚禮服就這樣，太緊了，有時候不好脫。”
　　章遠棋側頭對外面道：“沒事。”
　　女人道：“那行，妳換吧，不行就叫我。”
　　“謝了小趙。”章遠棋道。
　　更衣間，也就那麽兩米半的空間，雖然不算太小了，可是裏面可有個小沙發在的，所以空間就被壓榨了壹大半，變得十分有限，張燁坐在沙發上，章遠棋站在前面，倆人幾乎都是貼著的，不然要想保持距離的話，章遠棋就得被擠出簾子了，老章身上的香水味，也清晰可聞。
　　對了老章還沒換衣服呢啊！
　　想到這些，張燁眼巴巴地看著她。
　　“看我幹什麽？”章遠棋蹙眉道。
　　張燁知道她脾氣不太好，飛快道：“沒有啊。”然後就把目光挪開到了壹旁，看著左側的墻壁，然後覺得不太自然，也有點尷尬，於是幹脆拿出手機來玩起來，假裝上網，看大家對《女人花》的好評。
　　外面，那些女人還在聊。
　　“今天李安旭是假唱吧？”
　　“是嗎？沒太仔細聽。”
　　“是假唱，彩排的時候就知道了。”
　　“嗯，我也看到了，不過他弄得比較好，沒有把聲音弄得太清晰，所以好多觀眾都沒看出來，這種舞臺，假唱也是很正常的，就是為了避免失誤影響舞臺效果，真正像章姐和張奶奶這樣敢真唱的，還真不多。”
　　更衣室裏。
　　章遠棋也笑著回了句，“不是不多，還是有不少的，不過有些人跟著彩排啊排練啊，都太累了，有人壹天就睡三個小時，病的病累的累，嗓子狀態不在最佳，也有人是這樣才假唱的，都理解吧。”
　　“是啊。”
　　“其實都不容易。”
　　“壹會兒咱們幹嘛去？”
　　“我啊，得回家了，孩子還等著我。”
　　“這麽早就回去啊？還有慶功宴呢。”
　　“不行啊，我不在孩子睡不著覺，剛三歲。”
　　“遠棋姐參加慶功宴嗎？”
　　“要去啊，咱們壹起，現在其實那邊就開飯了，擺了好幾桌，就在演播廳後臺那邊，有菜有酒。”
　　外面的人雜七雜八地聊，提到章遠棋後，章遠棋也會回上壹句。
　　張燁看得眼角亂跳，突然，他感覺到章遠棋的脖子動了壹下，也不知是要回頭還是就普通動壹動，但是張燁可不敢冒險，忙把腦袋低下去並且側頭到了壹邊，裝模作樣地看手機微博。
　　什麽都看不到了。
　　大概過了十秒鐘，張燁覺得安全了，才把手上拿的手機低了低，做出了壹個角度，快速從反光上看了眼其實就在面前半米都不到的章遠棋，她腦袋還是背對著這邊的，張燁才大了膽子，再次擡頭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