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九百四十九章方老爺子的態度

下午。
壹點半了。
方家別墅樓上只聽董學斌壹個人在那兒唧唧咕咕地說著，有時候壹段話說著楞是連氣都不喘壹口。
說啊說。
貧啊貧。
這廝把自己的語言能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方老爺子已經表達了態度，說是小玲還沒有能承擔婚姻責任的擔子，實際上就是委婉的拒絕了，把方家這麽多長輩和小輩都叫進屋子裏，並不是對董學斌的重視，董學斌壹個小輩兒肯定犯不著方家人這麽大陣勢的接待，甚至還別說方家和謝家本身就關系極差呢，方老爺子這麽做可能也是因為謝老爺子的那個電話，既然董學斌這次是代表謝家來的，而且還是提親這種喜事兒，將家裏人叫齊商量再而拒絕，也是出於壹個對謝老爺子這個前總書記和謝家最基本的尊重而已，畢竟兩家人固然交惡，可卻也從沒有不死不休地全面開戰過，因為政治上和多方面的因素上都不允許如此大規模的政治鬥爭，表面上的平靜是需要維持的，面子上的事情也是要做圓的。
可偏偏，董學斌似乎壓根沒理解方老爺子這麽做的意思，好像什麽都沒明白壹樣，仍然在唧唧喳喳著，而且這廝壹直特別樂呵，完全無視了方家小輩兒們和幾個女性家屬敵視的眼神，仿佛沒看見壹般，“方爺爺，各位叔叔阿姨，我是這麽想的啊，現在小然政治上剛步入正軌，小玲也馬上要工作了，現在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倆還有閑暇時間的當口，訂婚結婚那是再適合不過了，如果等以後小然忙了，小玲也投入到工作裏，那時候再辦事兒就比較累了啊。”
什麽就辦事兒了啊！
合著妳壹句話也沒聽進去啊？
“我說董書記。”壹個方家的小輩兒站了出來，也叫上了董學斌官方的職務，疏遠的態度壹目了然，“我爺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妹妹還不到結婚的時候，妳們家的好意我們領了，但這件事……”
董學斌眨眼道：“我沒說結婚啊？我說訂婚啊，沒到結婚的時候所以才要先訂婚呀，等時候到了再結，咱倆其實是壹個意思啊。”
妳大爺！
誰跟妳壹個意思啊！
那方家小輩兒當時就無語了！
方家老大開口了，“小董，妳還是請回吧。”
董學斌驚訝道：“咱們日子還沒定呢啊。”
定什麽啊定，妳能不能聽懂我們說話啊妳？老聽聞董學斌的傳言，大概早都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可真當壹見到面兒他們還是有點無言，說了半天，合著妳是壹點也沒往心裏去啊？？
壹個女性家屬蹙眉道：“妳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啊？我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小玲不會嫁到妳們家的！趕緊給我走人！”
“劉兒。”方老爺子看了她壹眼，“怎麽跟客人說話呢。”
婦女便壹縮脖子，道：“爸，對不起。”
看得出來，方家的家教是很好的，除了這個二嫂有點脾氣大以外，其他長輩還都是對這個政敵家族的人保持了壹個基本的克制，畢竟都是級別很高的官員了，這點涵養還是有的，而且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董學斌帶著誠意樂樂呵呵地來提親了，他們也不好做得太過分，否則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得挑他們家的理兒啊，他們現在只想平平和和地將這件事推掉，不過問題是偏生來的是這個董學斌，什麽話都假裝聽不見似的，臉皮厚的要命，還有點無賴。
瞧瞧，董學斌又說上了，看向了方水玲的父親和母親，“三叔，三嬸，孩子們的意願您二老應該也知道了，小玲和小然那是真真正正的自由戀愛，而且相互之間特別的恩愛，我看著都羨慕啊，簡直是天生壹對兒，我看咱們是不是找個時間就定了日子啊？要不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這個月吧！”
三叔？
三嬸？
妳叫的也太親了吧妳？
壹個小輩兒實在受不了了，“爺爺，爸，媽，我下樓了。”
董學斌楞是活生生給說走了壹個，妳就說這廝得讓人多無語吧。
小玲的母親哼了壹聲，礙於老爺子在場，她也沒說什麽不禮貌的話。
小玲的父親則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他對這件事是個什麽態度。
最後，還是方家老大做了個收場，“小董，我們這邊的意思妳也知道了，妳回去跟妳家裏轉達壹下吧，時間也不早了，老爺子還得睡午覺，妳要是想留下來喝杯茶，就坐壹坐，妳要……”
還沒等他把送客的話說出來，董學斌就道：“那成，既然您邀請了，那我就留下喝杯茶，反正回去我也沒事兒。”
方家人：“……”
就是客氣壹下，妳真應啊？
真是見過臉皮厚的，可沒見過這麽厚的啊！
方水玲的壹個姐姐噗嗤壹聲笑了出來，覺得這個傳說中很神的董學斌還真是挺神的，太逗了。
董學斌回頭道：“方爺爺，那不打擾您午休了。”
說完，董學斌就出了屋子，見沒人招呼自己，也就自己下樓了。
屋裏只剩了方家自己人，方文萍還是壹個人在角落裏默默看著書，壹動沒動。
眾人知道這個時間老爺子要休息了，於是也紛紛告辭，可還沒等大家出去，方老爺子卻看向方文萍的方向，“文萍，怎麽壹句話也不說？這可不是妳的風格啊，呵呵，這事兒妳怎麽看？”
方文萍不鹹不淡道：“我沒怎麽看。”
方老爺子笑道：“妳覺得我回絕的不妥？”
方文萍頭也不擡地看著書，“我可沒這麽說。”
“妳壹直把小玲當親女兒，我知道妳是想孩子幸福，我也是，不過有些東西……”方老爺子道。
方文萍卻打斷了他，全家上下敢打斷老爺子說話的也就只有方文萍壹個人了，只見她啪地壹聲將手裏的書合上，“您不用跟我說這個，我這裏沒有任何異議，妳們決定就可以了，妳們拿什麽主意都行。”頓了下，方文萍擡頭看看他們，“但是我把話撂在這裏，如果小玲那裏出了什麽問題，對孩子造成了什麽無法挽回的傷害，那到時候妳們可別怪我方文萍翻臉不認人！”
老大臉壹冷，“老五，怎麽跟爸說話呢！”
方文萍看看他，“我不是只跟爸說的，我是跟所有人說的。”
小輩兒們見小姑發飆了，誰也都沒敢吭聲，跟家裏誰不知道他們這個小姑的脾氣和性格啊，那是混蛋中的混蛋，而且很多時候在小姑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言，跟她壓根講不了這個。
老大道：“有妳這麽說話的麽？誰不是為了孩子好啊？妳以為就妳關心小玲呢？”
見倆人要吵起來，老二出來打圓場道：“大哥，老五，都少說兩句，少說兩句。”
大嫂也推了老大壹把，道：“妳老跟妳妹妹喊什麽，壹點也沒有當大哥的樣子。”
家裏人顯然早習慣了方文萍的脾氣了，都沒什麽意外，甚至方老爺子那裏聽完還笑了壹下，看著方文萍道：“文萍，那妳說這件事怎麽辦？”
方文萍平靜道：“我不知道。”
方老爺子笑呵呵道：“妳又不拿主意，別人拿了主意妳還不滿意，那妳這就不講道理了吧。”
方文萍把書往桌子上壹放，道：“好多人都這麽說過我，可我壹直覺得我自己挺講道理的。”
方水玲的父親嘆了口氣，“小玲那邊確實是……這孩子從小到大都特別順著我們，這還是她第壹次拿這麽大的主意，小玲看著柔柔和和，骨子裏其實特別倔，我也怕小玲那邊接受不了。”
聽了這個，方水玲的母親也面露憂色。
老大問道：“老三，那妳的意思是小玲跟謝然的事兒，妳同意？”
方水玲的父親道：“我沒這麽說，我就是擔心小玲反彈太大了，這事兒還是得咱爸拿主意。”
方老爺子笑道：“那就再看看吧。”
二嫂壹聽頓時道：“爸，您……”
剛才還不答應呢，怎麽這會兒變成再看看了？
可是細細壹想，老爺子之前的話也都帶著富裕呢，並沒有把話說死，顯然是故意這樣的，也不知道老爺子心裏怎麽想的。
老大道：“您的意思？”
“行了，都散了吧。”方老爺子擺擺手，“我也就今天休息壹天，好不容易得個閑，得好好睡壹覺嘍。”老爺子身上的事情估計比在座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忙，畢竟身份在那兒，能抽空休息壹天是很難得的。
大家壹瞧，也都不多說了，於是也全都告了壹個辭，出了屋子下樓了。
“爸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
“爸肯定有他的考慮，咱們也別猜了。”
“我這裏還有點事，大哥，老三，我先回單位了。”
“我也得走，咱倆壹塊吧，妳捎我壹段路我也不開車了。”
眾人下了樓，然後就看到了董學斌正壹個人坐在客廳裏悠閑地喝上茶了，顯然是自己倒的，那是壹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